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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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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故人

【以滿身皚皚,繪眸底明彩。】

第二天,納吉尼是在Voldemort的床上醒來的。她的身上只穿著一件輕薄的睡裙,外袍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扶手椅上,就好像從來沒被揉成一團丟在地上過,身上黏膩的感覺和隱秘之地輕微的痛感提醒著她昨晚發生的事情。她有些羞恥地回憶著,當他的親吻沿著鎖.骨一路往下,帶起皮膚的陣陣戰栗,在被入侵前的最後一刻,她睜開了眼,看到Voldemort也正凝視著她,像是在確認她是否仍有一絲一毫的不情願。

她輕輕點了點頭。

納吉尼有些吃力地起身,發覺身邊的床鋪早已經涼透了,Voldemort已經離開了很久,他又去做他的研究了。納吉尼感到一陣失落,梅林知道,這個時候她有多想他在身邊。她睜著眼躺了許久,最終,她起身披上晨衣,去浴室簡單地沖洗過後,穿好衣服下了樓。樓下Voldemort暗室的房門依舊緊鎖著,還施了阻止進入的咒語。

納吉尼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昨晚的做法有些沖動。她可以確定自己的心意,卻根本不敢想自己在對方心裏的分量,她是如此患得患失,惴惴不安,而另一個當事人卻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自顧自地去忙他的實驗。她交付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卻根本不知道昨晚那算什麽。

她渾渾噩噩地來到書房,徘徊了片刻,最後找出紙筆留下了一張字條。她有些壓在心底很久的事情要去完成,更主要的,她前些日子在一本翻倒巷拍賣來的羊皮卷上找到了能治愈Voldemort的草藥的線索,她決定獨自去尋找。她自認為,自己的魔咒與格鬥已經練到足以自保。

納吉尼本來想當面道個別,可又不敢打擾Voldemort的實驗。況且,發生了昨晚的事,她還不知道怎樣去面對他。她把字條壓在Voldemort的書桌上,換上旅行鬥篷,一個人悄悄離開弗恩堡,幻影移行了。

她的離開帶有一絲逃避和賭氣的意味。然而,納吉尼不知道,在她走後兩天,Voldemort從暗室出來,大發雷霆,把怒火都發洩在了手下身上,還差點殺死了可憐的家養小精靈艾比。

與納吉尼相同,Voldemort這些天同樣心不在焉,他並不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欲.望,卻是第一次發生更深入的關系。他總是能清晰地觀察到自己的欲.望,加之以極為理性的分析與解讀,他因此學會了利用他人的欲.望為自己達成目的。按照以往的觀念,他從不覺得男.歡.女.愛是他需要的東西。對於納吉尼,Voldemort愈來愈感到困惑了。

有了之前去印尼的經驗,納吉尼這次出國很順利,當天下午,她就通過跨國門鑰匙來到了維也納。藍色的多瑙河並沒有太多的吸引納吉尼的註意,因為她此行的目的地在哈爾施塔特——一個位於群山中的小鎮。奧地利魔法部並不向外國旅客提供交通工具,納吉尼只能從維也納出發,乘坐麻瓜火車在伊施爾、聖瓦倫丁等站轉好幾次火車,於第二天下午堪堪到達哈爾施塔特火車站。由於不會德語,在麻瓜面前又不好直接使用咒語,她好幾次差點做過了站,所幸麻瓜乘務員們都很友善且樂於助人。

冬天的哈爾施塔特湖像一塊藍色的寶石,鑲嵌在阿爾卑斯群山中。尖塔上的積雪和霧氣讓這個小鎮充滿了童話韻味。天雖然陰沈,但並未下雪,湖水也沒有結冰,當地的擺渡船沒有停運。納吉尼來到了對岸的鎮子上,住進了一家麻瓜開的旅店。

這是一個看似平靜的麻瓜小鎮,但納吉尼知道,群山深處遠離人煙的地方,有一座冷峻漆黑的塔樓,那裏囚禁著十幾年前曾統治歐洲,卻最終被鄧布利多打敗的著名黑巫師格林德沃,而納吉尼正要去拜訪他。

第二天一早,在哈爾施塔特湖面上的白霧還未散去的時候,納吉尼帶上足夠的食物和水,準備徒步進山。旅店老板是個有點胖胖的、心腸很好的中年婦女,她看著納吉尼過於單薄的行囊,以為她是要尋短見,拉著她開導了很久,絮絮叨叨說著這個季節進山的危險。事實上,納吉尼的手提箱施了無痕擴展咒,足以裝下毛氈帳篷、羽絨睡袋以及足夠的食物。最終,納吉尼不得不用了混淆咒,好心的旅店老板才放她離開。

她向北進入群山,一路徒步,山路崎嶇,背陽的地方甚至有積雪,路途一度十分艱險。穿過高山和深谷,深入阿爾卑斯山麓,十幾日的跋涉後,納吉尼終於看到了那座烏黑的、令人生畏的高聳建築——紐蒙迦德。這裏荒蕪人煙,納吉尼一直走到了堡壘的圍墻下面,令她驚訝的是,這座“監獄”周圍並沒有多少防衛咒,以至於她沒費什麽力氣就來到了堡壘近前。

納吉尼仰起頭,看到堡壘入口上方刻著一行字:“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整座建築只有最上面的窗戶亮著昏暗的光芒。在判斷出扣門不會有效果後,她想了想,向天空發射了一串火花。

五分鐘以後,堡壘的鐵門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個身穿鬥篷,戴著兜帽的人走了出來,他胸口佩戴有一個三角形的符號。他看到了納吉尼,納吉尼也看到了她。

“克雷登斯!”

眼前的男人竟然是她重獲人身以前,曾經拋棄她的,頻繁出現在她夢境中的,她的唯一的好友——克雷登斯·拜爾本。

“真的是你嗎——納吉尼?”男人摘掉了兜帽。克雷登斯已經不再年輕,他的臉上蓄起了胡子,神情陰郁,看上去有些憔悴。

“是我。”

克雷登斯張開了雙臂,仿佛想要擁抱納吉尼。但後者並沒有接受。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你……還好嗎?”

“挺好的,我身上的詛咒已經解除了。”納吉尼笑了笑。

“那恭喜你了,你看上去一點都沒變。”

納吉尼不置可否。半晌,她說:“那麽——你最終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嗎?”

“是的……是的,納吉尼。”克雷登斯看上去並不是很想繼續這一話題,“我本名叫奧瑞利烏斯·鄧布利多,當年保姆送我去英國投奔伯父——就是大名鼎鼎的阿不思·鄧布利多,可當年沒見到他就發生了很多事。”

納吉尼看得出他隱瞞了很多事情,但她並沒有追問。

克雷登斯停了停,接著說,“後來我就跟在大人身邊了——他待我很好,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

“大人?格林德沃先生?”

“哦,是的。”他又沈默了半晌,問道,“你呢——最近怎麽樣?”

“我現在住在英國,算是……有自己的家了。”納吉尼想了想,說,“克——奧瑞利烏斯,如果你願意——”她本想說,要是你過得不好,我可以在英國幫你謀一條出路,但被打斷了。

“就叫我克雷登斯吧,納吉尼,我更習慣你這麽叫我。”男人苦笑了一下,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接著說,“這些年我一直在這照顧大人,就當報答他告訴我身世以及傳授我那麽多咒語吧。”

“……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當年帶我逃出來,又托人把我送到霍格沃茨。”

“這是應該的。”

“本來是想拜訪格林德沃先生,打聽你的下落,現在已經見到了,我就算沒白跑一趟了。只是……我還有一樣東西想向格林德沃先生打聽,不知能否幫我引薦?”

克雷登斯低頭沈思了半晌,說:“我帶你上去吧,大人自我囚禁了那麽久,很少能有人陪他聊聊天。”

高塔最頂端的一間狹小的屋子裏,納吉尼見到了失勢多年的老魔王。屋子裏只有一個破舊的床頭櫃、一張硬板床和上面破爛的薄毯,唯一的光源來自床頭上方那盞老式燭臺。納吉尼註意到,床頭櫃上擺著一個木頭相框,裏面兩個風華正茂的少年手拉在一起,正肆意張揚地笑著。

頭發斑白的蓋勒特·格林德沃坐在硬板床上,雙手交疊,他看上去比他的同齡人鄧布利多要憔悴和蒼老一點,卻仍能看出一絲當年的英俊。老人蔚藍色的眼睛裏淩厲的光芒早已被歲月磨平,只透出淡然與睿智。

“夜安,格林德沃先生。”

“夜安,小姐。你是阿睿利烏斯的朋友?”格林德沃雖然狀態欠佳,但仍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度,十多年的囚禁生涯並沒有剝奪他的驕傲。

“是的。我從英國來,有求於您。”

“阿睿利烏斯應該告訴你了,我不見任何人。”

“大人,她又不是聖徒,您只說不見聖徒。”克雷登斯在一旁說。

“唉,好吧。”格林德沃瞪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說說吧,你有什麽事?”

“久聞您的博學多識——我想向您打聽一種草藥。”

格林德沃打量著她,半晌,他突然說:“我見過你,你是當初阿睿利烏斯身邊的那個小姑娘。”

“是的,先生。”

“也罷,你想知道什麽?”

“阿夕拉斯,也有人叫它王之劍。”

“阿夕拉斯是一種用來治愈黑暗詛咒的草藥,傳說中世紀就已絕種。”

“是的,可我聽說,您曾經重金求購過——”

“你消息很靈通。我告訴你阿夕拉斯的下落,你能給我什麽?”

沈默了半晌,納吉尼緩慢卻無比堅定地說:“一切,盡我所能,先生。”

“我能問問,你是給什麽人用嗎?”

“很重要的人。”納吉尼沒有註意到身後不遠處克雷登斯一瞬間的黯然。

格林德沃像是陷入了回憶,臉上閃過一絲悔恨的神色,轉瞬即逝,納吉尼幾乎以為是錯覺。

“你等到明年,三月的第一場雪過後,阿夕拉斯會從這片地區懸崖壁上有積雪的地方生長出來,那是我曾經種下的。不用謝謝我,我要休息了。”他疲憊地擺擺手。

納吉尼沒想到會這麽容易,她再三拜謝格林德沃,然後跟著克雷登斯走下了塔樓,到了堡壘的圍墻口。

“再見。”納吉尼說。她沒有回頭,她知道,這大概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了。

“……再見。”克雷登斯最終沒有說什麽,而是目送著女孩披著灰色鬥篷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中,也許,他當年甩脫她的手走向格林德沃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失去她了。“納吉尼,如果你有什麽困難,隨時都可以找我幫忙……”他最後對著她的背影喊道。

納吉尼回到了哈爾施塔特鎮,離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時常思念Voldemort,她給他寫過幾封信,卻一直沒有收到回信。她一直在這裏住到來年開春。在三月的第一場春雪過後,她真的在一處山崖上見到了阿夕拉斯——那種傳言在中世紀就已絕種的草藥。碧綠的草葉如劍一般刺破凍土,在峭壁上蓬勃生長。采集的過程有些危險,也費了些功夫,但她有驚無險地收集了很多,存放妥帖,然後踏上了歸程。

納吉尼離開了四個多月,她看上去瘦了一點,皮膚粗糙了一點,但精神很好。她回來的時候是早晨,Voldemort正在書房讀當天的《預言家日報》。天氣已經回暖,房間裏卻依舊生著壁爐。

納吉尼像一顆小炮彈似的,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她的旅行鬥篷上還沾著一縷外面的寒氣。而Voldemort任由她抱了一會兒,將她推開了,不鹹不淡地說了句:“我幾乎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納吉尼笑了,與他在一起這麽多年了,她對他的脾氣了如指掌,她知道男人在別扭了。但她沒有在意,獻寶似的把草藥拿給Voldemort看。後者僵立了幾秒鐘,時間仿佛回到了十七年前他們相識之初,在那片林間的小空地上,納吉尼興高采烈地為他銜來一束流葉草,她的鱗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就如現在她明媚的杏眼。

Voldemort那冰封了多年的內心似乎被什麽東西融化了,他註視著懷裏開心地仰望著他的女孩,終於沒了責怪她的心思,嘴上卻依舊不饒人,“我說過,我不在乎容貌。”

“可是你以前的樣子多好看呀,就這麽毀了,太可惜了。”納吉尼作惋惜狀。

“你很喜歡我那張臉?”Voldemort瞇起了眼睛。

納吉尼近距離凝視著眼前這張可怖的面孔,格瑪利婭的毒.藥蝕肌銷骨,她幾乎能看到融化的皮膚下面醜陋的青色血管。

“不止,你的什麽我都喜歡。你有什麽樣的臉,那都只是皮囊而已,我喜歡的是你的靈魂——真正的你。”說著,她踮起腳,在他左臉上輕輕啄了一下。

Voldemort的確不在乎容貌,但納吉尼的話不知為什麽,讓他無比受用。這樣想著,他淡淡地嗯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對了,我給你帶了好吃的——”納吉尼說著,從手包裏掏出一顆藍色錫紙包著的巧克力球,拆開錫紙塞進了他嘴裏。

Voldemort楞了一下,剛想質問她為什麽要塞給自己這種愚蠢的甜食,香濃的氣息已經在舌尖綻開,混合了苦甘與馥郁,並不是他所厭惡的甜,多重層次與滋味在此交織融合,竟意外的有點好吃,連那煩躁的心情似乎都變好了一點。

“Voldy,我以後不會離開了。”納吉尼笑盈盈地接道。

“所以,你去哪裏了?”Voldemort咽下巧克力,隨口問。

“奧地利。”納吉尼松了口氣,她知道男人已經不生氣了。

Voldemort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說:“你去求他幫助了——格林德沃?”

“是啊,那位大人人很好。”

Voldemort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靠在窗臺上,說:“那是因為這種草引起了他對於某個人的回憶吧。”

於是接下來她聽Voldemort講述了一個事關歐洲魔法界的巨大八卦——前代黑魔王格林德沃和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鄧布利多居然曾經是戀人關系。納吉尼想起,她在床頭櫃上看到的那張相片,原來就是年輕時候的他們。

“你想想看,以格林德沃的手段,英國怎麽可能不被指染?”Voldemort漫不經心地說,“黑魔法總是比白魔法強大的,他倘若真的動手,又怎麽可能真的敗給鄧布利多?”

“這樣的秘辛,你是怎麽知道的?”納吉尼好奇。她突然意識到,Voldemort可能早就知道阿夕拉斯,只是他不想也懶得去尋找。

“他們最初的關系十分隱秘和覆雜,當我撥開層層迷霧,才意識到他們之間的感情也許並不流於表象,也不僅僅局限於友情。”Voldemort有些含糊其辭地說。其實他一直將鄧布利多視為頭號大敵,這些猜測都是他根據學生時代看到聽到的一些蛛絲馬跡慢慢拼湊的,他一度想要找出鄧布利多的弱點。

“如果他們曾經真的相愛,又怎會反目?”納吉尼追問道。若是相愛的兩個人落得這般下場,那的確是讓人唏噓。

“鄧布利多一貫鼓吹‘愛’,他自己卻不相信愛,真是諷刺極了啊。”Voldemort冷笑了一聲。

“那……你相信嗎?”納吉尼忽然湊近了Voldemort,註視著他,褐色的眼睛平靜溫柔,滿懷期待。

一陣沈默。

“我不相信。”他低頭看著她,漠然地說,眼睛裏沒有任何溫度。

女孩失望地退開兩步,垂下了頭。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她剛剛清清楚楚地聽到他說不相信。心臟難過地縮成一團,令她幾乎要窒息了。

那之前的又算什麽?他輕吻她的時候,他要她的時候,明明是動了情的。

“為什麽?”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幾乎微不可聞。

“在掌控這世上的一切之前,我不需要那種感情,”Voldemort像是思考了一會,緩緩道,“神明是不需要愛的。”

“你要成為巫師界的神……就像……梅林那樣?”

“這只是一個比喻。”他避過她的視線,語調平靜地說。

“如果你一定要成為神,”納吉尼伸手抱住了他,她抱得很緊很緊,纖瘦的軀體用力貼在他的胸膛,似乎是要聽聽那裏面是否還有一顆跳動的心臟。她倔強地擡著頭,望進Voldemort那冷酷的暗紅色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那我就做那個把你拉下神壇的女人,成為湖中仙女,紅顏禍水……”

Voldemort聽著她近乎赤.裸.裸的告白,竟有些怔住了,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

“我以為你會理解我。”他像是反應過來,迅速收手,掙脫了她,轉過身去看著窗外。

“不要成為神好不好,太孤獨,也太累了。而且……我怕跟不上你……”背後的納吉尼哀求著,字字句句都充滿了無助與難過。

“我不需要那種感情,所以,不要期望我會回應。”Voldemort慢慢地說,像是在很仔細地斟酌用詞,末了,他加上一句,“但……你要是執意給我,我想我不會拒絕。”

“好啊。”納吉尼輕聲應道,忽略了他的避重就輕。她把一顆心剖開呈給他,能得到這樣的回答,她已經知足了。

Voldemort仍背對著她,所以他看不到她臉上明顯流露出的歡欣與那種松了口氣的表情,不給自己一絲心軟的機會。對於納吉尼,他越來越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了,每當他忍不住太縱容她,他就會刻意對她壞一點,狠一點。有時候,他會有種扭曲的想法,想要真正傷害她,這樣她便能離他遠一點了。

他以為他不喜歡她靠的那麽近,不喜歡這種灼人的親密關系,卻又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內心不願拒絕她的親近。她剛才湊近他的時候,她開口的一瞬間,他下意識地用了大腦封閉術。然而現在,自她開口的剎那心頭浮現的細微感覺卻再也無法捕捉了。

錯失了一剎那的情緒,Voldemort竟覺得有點遺憾。

“我願意給你一切,我的身體、我的忠誠、我的愛意、我的力量,甚至……只要你需要,我願意把生命獻給你——願你此生無疾病侵擾,無風雨相困,前程似錦,功成名就,夙願成真,My lord。”他聽到她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納吉尼像他的食死徒一樣跪在地上,不甚熟練地膝行了兩步,用嘴唇去觸碰他的袍角。

Voldemort轉過身,看著地上跪著的女孩,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讓他幾乎想把她扶起來。但他畢竟不是一個會被女人的愛打動的人,曾經有那麽多人為他的相貌傾倒,為他墜入愛河,她們同樣為他做了很多事,幫了他很多忙。他其實根本不在乎她們的想法,只要能為他所用,那他就不會拒絕。

“起來,不要叫我主人,我也不需要你的生命。”他最終沒有扶她,只是淡淡地說,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極不喜歡納吉尼像那些食死徒一樣叫他,她是不一樣的。

納吉尼站了起來,Voldemort幾乎已經看不見她眼裏的哀傷和迷惘。

“總之……別後悔你的決定。”他最後加上一句。

不知是不是在為之前傷人的話有所愧疚,Voldemort不再對納吉尼的親近表示抗拒,他開始慢慢默許了她黏在身邊。

之後的日子裏,納吉尼按著古籍上的法子,將阿夕拉斯的根部制成藥劑給Voldemort喝,又將草葉碾成汁液每天塗抹在他臉上,再佐以恰當的咒語。漸漸的,他不再咳血了,他的臉龐不再像以前那樣猙獰,被腐蝕殆盡的鼻子和嘴唇甚至奇跡般地再生了,慢慢可以看出原先英俊的影子,眼睛也漸漸趨於正常,不再是充血一般的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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